北京故宮角樓。(資料圖片) 北京一處四合院。(資料圖片) 許多年后,已過耳順之年的梁春華時?;貞浧饍簳r的場景:柳蔭蟬鳴的夏天,街坊鄰居們在種滿花草的院子里乘涼、聊天,圍坐在一起聽話匣子,一群孩子們糊風箏、玩彈球、跳皮筋…… 但現實卻攪擾著他的美夢——前陣子,梁春華住了大半輩子的車子營南巷的祖屋門前,貼上了西城區人民法院的公告:這里將交由北京市土地整理儲備中心處置。 珍貴的老北京記憶 梁春華的祖父是近代名醫梁保和。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時,梁氏遷往南城的宣外大街一帶,也就是梁春華現在的住所。 “這兒以前是我們家前院,里面掛滿了病人和徒弟們送的牌匾,這里就擺放著爺爺行醫出門時的洋車……”站在已被拆掉的四合院的一片廢墟上,梁春華說著。 這像極了陳凱歌老電影《百花深處》里,馮先生指著搬家公司的人訴說自家古老物件的那一幕。 梁春華驕傲地說,自己家中還藏有當年祖上留下來的繡墩,“上面可以擺放魚缸,可漂亮了?!蹦歉p著線與裝有路燈的木電線桿矗立在他家門口,“我小時候它就在這兒哩?!?/p> 不用翻開多久的歷史,這片胡同附近以前還有鶴年堂、南昌會館、宣武門……如今這些文化符號僅存于在那一代胡同人的口頭念叨中。兩年前,這一帶還有2000多戶居民,如今只剩下600多戶待拆。 “北京的文化特征,并不在天壇與故宮,而在胡同與四合院中?!弊骷荫T驥才曾這么說。 事實上,近期官方發布的規劃,已將保護范圍從注重歷史遺產向外擴大。 日前公布的《北京市“十二五”時期歷史文化名城保護建設規劃》(簡稱“規劃”)提出,堅持舊城在歷史文化名城保護中的核心地位,擴大保護范圍和內容的外延,要將保護理念拓展至整個北京市域。 雖如此,在一些歷史文化的重構、老胡同的廢存上卻引來了不少爭議。 臨近宣武門外大街的一戶平房內住著蘇鴻譚老兩口。蘇鴻譚退休前是社科院拉丁美洲研究所的學者,他曾建議當地政府在自己生活的菜市口附近建一個戊戌六君子廣場而不是商業樓,但未果。 站在馬路邊,遠遠就能望見蘇家院子里那棵亭亭如蓋的黑棗樹,那是他兒時手植,逢春便發芽。也許是老宅子面臨被拆遷,蘇鴻譚扶著樹哭著說:“快發芽呀,我還沒有走,你不能比我先走啊?!?/p> 蘇鴻譚頗有些激動地向記者說:“他們拆掉的不僅僅是幾棟平房,還有我們這一代人的歷史和記憶啊,這是多少錢也買不來的!” “平時約上街坊喝喝茶,你家做了炸醬面送我一碗,回頭上他家吃餃子去?!?在蘇鴻譚的鄰居王記蘭看來,這才是老北京的胡同文化。 事實上,舊城如何保護一直困擾著決策者和胡同里的老居民。政府這樣總結“十一五”時期北京歷史文化名城保護工作的難點:缺乏操作性強的法規政策保障、保護資金相對匱乏、舊城人口疏解難度大、人居環境有待改善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