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場的原因無非兩種,一種笑內容,一種笑形式。因為覺得內容可笑,于是有人說現在的學生理解不了當時情境下的人物感受,是因為時空的差距引起的,尚情有可原;因為覺得形式可笑,有人說是因為表演者的表演方式,需要和現在觀眾可以接受的形式接軌,須與時俱進。更有論者提出,應該對當場的觀眾進行一下統計,分析下他們為什么發笑,有多少人笑了,笑點是什么,否則就此定論不宜。不過無論是從內容還是形式上找原因,都是在找雷雨的原因,有什么自己的原因可以找嗎?僅僅是觀看者不夠嚴肅?或者僅僅是觀看者的禮儀做得不到位嗎?雷雨笑場了,是什么在缺場呢?
仁。漢字里的“仁”很有意思,簡體繁體都這么寫,一個單人旁,一個二字,說的是一個人如何面對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對待這個問題上,孔子說“推及及人”,用自己的心意去推測別人的心意,要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 把你的事情當我的事情來理解、來辦,就是仁了。
仁,用洋氣一點的話說,就是情商評估里的重要指標——同理心。任何人要感受世界的豐富,就免不了和人接觸、打交道,每個人想法不同,自然就有矛盾。甚至可以認為,在社會分工日益細密、思想越多元的今天,觀點上的矛盾是常態,相互之間達到理解卻變成了“非常態”,這更需要我們花大力氣去理解對方、理解別人,只有這樣做,往大了說,才可能對豐富的歷史和人文產生體認,否則《雷雨》有時間差,那么為什么過圣誕節、情人節的時候就沒有時間差了?往小了說,人際交往才可能和諧,發笑的觀眾可以自己去演下,也不妨數量化統計下,看看誰的可笑性更強。
時下流行的是直接就怒了、笑了、淚奔了,仿佛這就是直率、這才是人生,所以跳廣場舞的不管別人是否要高考,夜夜HAPPY DAY,住戶也不管廣場舞的,往樓下扔大便。摔倒的專門訛人,扶人的擔心被訛——長此以往,社會會割裂成多個我行我素的小利益集團,一盤散沙,根本享受不到團結協作帶來的好處,多年之后回來,或許不禁會問,為什么當時沒忍住呢?
擁有同理心的第一步,說白了也很簡單,“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再借用一句貝卡利亞先生的話,“你會理解,你可以理解,而你,也將被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