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碼 | 《紅燈記》與丹東的幾個關聯
李景科

    《紅燈記》是八個革命樣板戲之首,改編自電影《自有后來人》,這部片子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就風靡全國了。關于這個電影和京劇的故事背景,與安東,也就是我們今天的丹東,確有很多關聯。

  第一個關聯,《自有后來人》的電影是由丹東人于彥夫導演的。他1924年2月1日生于安東于家溝。1941年高中肄業后曾去日本學習養蠶專業,回國后于1942年考入“滿映”擔任演員。解放后在東北電影制片廠擔任導演助理、譯制片導演等職,是《自有后來人》等多部電影的導演。他家是安東的平民家庭,其父親希望他讀完小學后,入商業學校,期待他來日能在銀行、鐵路或稅務局找個“鐵飯碗”。由于他個人迷戀文藝活動,小學畢業后考入了安東林科高級中學。1941年春天,他飄洋過海,到日本九州南部的鹿兒島學了半年養蠶的技術?;貒?,他覺得養蠶技術員的生活乏味,在朋友的熱心幫助下,于1942年投考“滿映”,成為“滿映”的見習演員, 1946年 10 月 1 日,中國人民的第一個電影基地——東北電影制片廠宣告誕生。新中國的第三部譯制片《偉大的轉折》,就是由他導演的。

  第二個關聯,他導演《自有后來人》時,把電影拍攝地點選在了安東。所以,在影片中,很多街景都是老安東的景象。

  幾十年來,關于《自有后來人》或紅燈記的故事背景,很多人士多有探索多有爭論,先后出現過吉林說、海倫市說,五常說、龍江說,北滿說等多種原型說法。作為一個文學作品,是取材于東北抗聯時代一個對日寇斗爭的一個故事場景,哪個說法都相似,都有不絕對一致的地方。所以,按照故事的背景時代1938年的抗日情形來說,故事發生于安東也比較有可能。

  原因是為何《自有后來人》要在安東拍攝?故事的場景和背景與丹東當時的抗日斗爭形勢非常吻合。因為,在九一八事變前,自日俄戰爭開始,安東鐵路沿線等就被日本殖民占領了,而且設立了很多火車站點。九一八事變后,安東地區幾乎在同時,就有共產黨滿洲省委領導和發動的抗日組織。據筆者的研究統計,在《紅燈記》故事背景的年代,從1931年9月18日到1936年底,是遼東多種力量抗日最踴躍最激烈的時代,而且有十萬以上之眾,到了1938年,只有在安東縣北部的寬甸地區的中國共產黨滿洲省委領導的抗日隊伍在活動。所以,滿洲省委為了便利聯絡領導東邊道三角抗區的抗日,頻繁更換密碼本是自然的,這就必然要派交通員一站一站遞送。

  就《自有后來人》的故事背景來說,李玉和是從大連來安東的,在日俄戰爭時期,他在哈爾濱火車站鐵路上賣苦力的,而偽裝成醫生的日本特務鳩山也在中東鐵路哈爾濱鐵路醫院做外科醫生,曾給鐵路工人李玉和看過病,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正反兩個主人公在就認識了,也是朋友。九一八事變后,形勢大變,李玉和加入了中國共產黨,鳩山則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李玉和在鐵路上干了多年,學會了扳道岔的工作。所以,在九一八事變后,他被滿洲省委派到了抗日形勢發展最好的安東,以鐵路工人身份在安東沙河鎮做秘密交通站工作。李玉和到安東后,發現在安東的憲兵隊隊長就是多年前在哈爾濱認識的鳩山。適逢滿洲省委又更換通訊密碼,派交通員來到安東轉送給游擊隊,而此事也被日本憲兵司令部偵知,故事就是這樣展開的。

  而劇情的另一個有報道的版本是:“1939年,日寇占領時期,東北某城市中住著一家祖孫三代人。老奶奶是女工出身,兒子叫李玉和,是鐵路工人,孫女叫李鐵梅。一家人生活得非常和睦,誰也不知他們家的來歷,連鐵梅也不知道,只有奶奶和父親知道他們的家史。民國14年,大連的鐵路工人鬧罷工,李師傅有兩個徒弟,師兄叫張大喜,是工會主席,師弟就是李玉和。一天夜里,張大喜在家里和工人們開會,敵人突然闖進來,在搏斗中,李師傅、張大喜和其妻被敵人打死。李玉和帶著師母和張大喜的女兒鐵梅從大連逃出來。從此這不同姓的三代人就成了一家人。 。。。。?!?/p>

  《紅燈記》故事的劇本也有不同說法,有羅國士和沈默君先后最初的,由集體創作的等等。文學故事是不能完全寫實化的,只是提供了當時時代一個背景而已。而且《自有后來人》和《紅燈記》的說詞背景也很不同,這就是一個證明?!都t燈記》的一開頭:“抗日戰爭時期一個深秋之夜。東北龍潭車站附近鐵路扳道處?!?nbsp;而安東沙河車站再下一站就是五龍背車站。如果說是吉林市的龍潭山,那也不可能,龍潭山當時不是火車站。而劇情中的鳩山的臺詞:“好不容易見面啦,你還記得吧,想當年咱們在哈爾濱老毛子鐵路上混飯吃的時候……”,這證明了李玉和和鳩山在九一八事變前就認識,確是“老朋友”。而有人說故事發生在北滿(即黑龍江省),但是,在黑龍江省并沒有與“龍潭車站”能夠牽強附會的地名。也有人士認為《紅燈記》中的“龍潭”與黑河市的龍鎮諧音(現屬五大連池市),龍鎮很可能是《紅燈記》故事地點的原型。如果故事原型是在五大連池市,則拍攝《自有后來人》必將在那里拍攝,不應該舍近求遠來到遼寧最東部的安東。

  電影劇本《自有后來人》還有的其它背景線索是:李玉和的父親在1910年左右曾在“奉天府東清鐵路當燒油工”(就是今天的沈陽市)。1918年以后,李師傅一家遷居關里,在鄭州江岸機務段當檢修工。李師傅身邊有兩個徒弟,一個是張玉和,一個是陳志興(鐵梅的父親)。1923年2月(民國十二年),京漢鐵路工人在鄭州成立總工會,號召全線工人罷工。在罷工斗爭中,李師傅和鐵梅的父親英勇犧牲了,當時鐵梅才兩歲。在革命斗爭中,李奶奶、張玉和和陳鐵梅三個不同姓的三代人,組成了新的革命家庭(均改為姓李),不久又闖了關東。在1931年“九一八”事變前,李玉和在哈爾濱以鐵路工人的身份為掩護從事地下革命工作。到1938年,李鐵梅正好17歲。李奶奶一家相繼生活在沈陽和安東。如果此時生活在哈爾濱,根本沒有掩護和轉送滿洲省委密電碼的可能。

  也有人說李玉和原型是海倫車站黨支書胡起。這里就不贅述了??傊?,無論是《自有后來人》還是后來改編的《紅燈記》,都與今天的丹東有千絲萬縷扯不清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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