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打工文學作家群"的掙扎蛻變
發表時間:2012-11-27
來源:光明日報

  從上世紀90年代初發端并持續至今的“廣東打工文學作家群”,以其陣容齊整,持續時間長,身份明確,影響深遠,成為在全國引起強烈關注,并逐步進入當代文學史主流的一個重要的創作群體

  大眾文化催生“打工文學”

  “打工文學”,幾乎是與“打工”這個詞同步產生的,其背景往遠里說可以涉及到全球范圍內的產業大轉移,往中看則與中國改革開放與工業化、城市化的社會進程有關,而最為切近的,就是農民進城務工的社會現象,即所謂“民工潮”。顯然,“民工潮”并非僅僅出現在廣東,可“打工文學”卻差不多成了廣東文壇的“專利”。

  上世紀90年代初,珠江三角洲各地的一些地市級文藝期刊,如《佛山文藝》、《江門文藝》、《大鵬灣》等,開始發表打工者的作品,起初是讀者來信,然后是短詩、短文,接著是短篇、中篇小說。慢慢地,這些雜志的篇幅幾乎完全為這些來自全國各地的打工者所占據,其發行量也因此成倍增長。這時候的“打工文學”已經形成了如此強大的勢力,能使文學雜志的發行量紛紛上漲,達到讓國內眾多純文學期刊無法望其項背的程度。

  而從內容上看,“打工文學”作品相比于流行音樂及電視劇的溫情,具有更激烈的憤懣、更尖銳的疼痛,更深刻地反映與記錄了劇烈變動的時代脈搏。然而,廣東文學界的傳統力量似乎要比音樂與影視遠為強大,作為異類的“打工文學”,當時還不能躋身于以“純文學”為標準的主流文學界,正如大量發表“打工文學”作品的雜志,不被承認為純文學雜志一樣。今天,“打工文學”已經登堂入室,成為廣東文學界的生力軍了。

  身份焦慮與自我認同

  作家群的概括,不管是以地域還是以題材、風格等為標準,都常要遇到界定的困難,而“廣東打工文學作家群”卻不存在這個問題。他們就是“打工者寫打工者”,其身份十分明確。

  作為飄泊在城市邊緣的打工者,幾乎每一位打工作家都曾經遭遇過刻骨銘心的身份焦慮。當年輕人從家鄉的土地與血緣關系中抽離出來,被拋進這陌生的城市,他們就失去了身份,也失去了精神家園。我們完全可以將打工小說的主人公看成作者本人。小說中的焦慮,就是作者的焦慮,而正是這種焦慮促使他們拿起筆來寫作。打工者寫打工者,大多數情況下也是給打工者讀,在打工者那里得到共鳴,從而緩解彼此的焦慮,這使他們的創作本身幾乎變成了一種行為藝術:作品與作品的形成、傳播、反饋同步化、一體化,作品實現的過程具有了與作品同等的意義。正因為作者、人物、讀者處于一個以打工身份為標志的相對自足的共同體之內,作家失去了打工身份也就失去了自我。

   從“打工”到“文學”:在掙扎中蛻變

  曾有不少論者非議“打工文學”這個詞,如最早關注打工作家群,并以廣東省作家協會領導的身份將他們引入作協系統的著名作家呂雷,就反對將這些作家的創作貼上“打工文學”的標簽,認為這既不利于這些作家的創作突破自身的局限,也無助于讓文學界認識到他們的文學價值。然而,呂雷的好心似乎并未得到大多數打工作家的領受,他們固執地堅守著自己的身份,重新回歸打工現場。他們不愿失去作為打工者的那種現場感與疼痛感,即如荊棘鳥,需要將胸膛抵在生活的尖刺上,才能唱出最美的歌來。之于如此重要的時代,如果沒有打工作家的作品,文學所留下的肯定不是一份完整的記錄。

  當然,打工文學自身的局限也是明顯的。堅守打工現場,并不意味著不需要更加廣闊的視野。特別是到了今天,隨著產業轉型與《勞動法》的實施,所謂打工現場本身已經發生本質的變化,“后打工時代”正在來臨。(作者:譚運長 為廣東省當代文藝研究所研究員)

責任編輯:梁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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