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是從特殊年代的政治文化氛圍中感知光明日報赫赫聲威的。其時年少,未見其“人”先聞其名,其名總是和“兩報一刊社論”聯在一起,社論一發,全國精神即為之一振,接踵而至的就是一波又一波“激動人心”的運動了——大約50后的人都有和我同樣的印象。 直接閱讀光明日報則是在恢復高考上了大學中文系之后。那時方知此報為知識界所青睞,文化氛圍濃郁,富學術色彩,遂始留意。因為對古典文學和歷史感興趣,于是迷上了光明日報的“文學遺產”、“史學”和“哲學”???,曾到圖書館把上世紀50年代以來每周一期的“文學遺產”一期期扒出來,幾乎讀了個遍,精神也隨之在古國文明和研究者的史緒文心里遨游徜徉。建國以來持續不斷的思想論爭也在??锪粝吕佑?,于是跟著文章的思緒去觀察、評價和欣賞古人今人的古今作品,幾十年的文章作點線的連接之后,一部當代中國精神史就浮現出脈絡,我也學到了如何比前人更聰明一點,更歷史、客觀和真誠地對待文化遺產與當下創作。當然,我也在報紙上與眾多的名人交談,他們中有郭沫若、費孝通、范文瀾、翦伯贊、茅盾、巴金、老舍、俞伯平、沈從文、梅蘭芳、程硯秋、錢偉長、談家楨、蘇步青、丁石孫、葉劍英、陳毅、董必武等等,不是史學家、文學家,就是藝術家、科學家,乃至革命家,從而觸摸到一代前輩的精神脈動。 終于有一天,在讀研究生時,我的文章《“傳奇四變”說新探》刊發在“文學遺產”專欄,一下拉近了我和光明日報的距離,仰觀的讀者視角轉化作了平交的作者視角之后,更增加了我和報紙的親近感。那時我與一批青年學子編撰一套返觀文化傳統的“驀然回首”叢書,報紙約我為之寫些書評,從此我在上面刊文便一發而不可收。30年過去了,統計一下,我先后在光明日報發表的作品竟有近40篇,占我總撰文量的十五分之一,這是一個令我自己也吃驚的數字,從體裁說則有學術論文、文藝感言、劇評、書評、雜文,一直到書法作品。近年光明日報開辟“百城賦”專欄,其中的《北京賦》由我捉刀,體裁則又擴展到古文賦體。尤令作者雀躍的,則是我在光明日報上發表過3篇長文,享受到占據兩張對開版面的殊榮,一是紀念話劇百年文,二是論述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特性文,三是闡釋中華美學精神文,這是光明日報對我的特殊青睞了。至于幾十年里稿件往返中先后結交的編輯,則都成了良師益友、同道諍朋,成為我內心珍藏的友誼和財富。 這份側重教育、科學、文化內容的報紙,幾十年來成為眾多知識分子寄托情思的精神家園,也成為我獨特的閱讀和參與對象。于是為之書聯一副:“煥彩乎日之報,煌燁兮光其明?!保?奔/作者系中國文聯副主席、書記處書記) |